關于《梁祝》的誕生過程,這么多年來陳鋼已經說過無數次了,但每一次回憶他都是那么投入和動情,“《梁祝》完全是天時地利人和的產物。1959年交響樂的原創在中國基本是荒蕪的,更沒有表現國家和時代精神的作品,當時我和何占豪都是上海音樂學院的學生,何占豪、俞麗拿和幾個年輕人成立了小提琴民族化實驗小組,研究如何把中國民族元素放進去,讓老百姓聽得懂,我的工作是讓作品更加國際化,我們是不同的方向走向共同的目標”。陳鋼表示,《梁祝》的順利誕生還要感謝好的決策者,“當時我們準備創作時有3個方案,大煉鋼鐵、女民兵和《梁祝》,上海音樂學院黨委書記孟波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最后一個,他認為《梁祝》表現的是人性,這樣的主題是永恒的”。更加鮮為人知的是,《梁祝》從最初定稿到現在,奇跡般的連一個音符都沒有動過,這是記者昨天專訪作曲者之一陳鋼得知的“秘密”。
為什么《梁祝》有那么大的魅力?陳鋼認為關鍵在于“合”字,是“融合”而不是“湊合”,“《梁祝》里中西文化的融合非常自然,不勉強,現在很多作品都是用的中國的旋律外國的技法,像水和油一樣分離著。而且《梁祝》經過作曲家、演奏家和聽眾的三度創作,才能有旺盛的生命力”。有意思的是寫出《梁祝》、《苗嶺的早晨》、《陽光照耀著塔什庫爾干》、《王昭君》等那么多優秀作品的陳鋼竟然不會拉小提琴,甚至連拉空弦都不會,“不是我對小提琴情有獨鐘,是小提琴纏著我不放”,陳鋼笑言。不過陳鋼也坦言,《梁祝》確實是一個奇跡,不可復制也不可超越,“我們寫《梁祝》的時候是20多歲的年輕人,那時的音樂是那么純情,現在不可能再寫出這樣的作品了,因為土壤變了,人也變了,就像青春不能再回來一樣”。
關于《梁祝》陳鋼還透露了一個不為人知的故事,“當年周恩來總理非常喜歡《梁祝》,到國外出訪時也會帶著這部作品去,有一次總理感覺這部作品時間有點長,讓俞麗拿轉告作者能不能改短點,俞麗拿卻一直都沒跟我說,總理的記憶力很好,第二次聽的時候感覺出并沒有改,但總理很開明,說就這樣吧,尊重作者的意見。如果當時俞麗拿說了,我肯定會改,《梁祝》就不是今天這個樣子了,是俞麗拿保護了《梁祝》的完整性”。